咸鱼科学官

【不想说话】【番外四】说很多话

关于王杰希和方士谦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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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一年后，新政府和新联盟彻底重组完毕，人们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军部的变异种实验点被彻底撤销，新的关于反战的法案获得一致通过，除了剩余没有清扫完成的变异种外，战争留下的痕迹开始慢慢地淡出了大家的视野。

对于大战中存活下来的战士来说，非要有什么不同，除了生活变得相对安稳了一些之外，便是新政府和新联盟对于战争英雄形象的塑造。

参与了荣耀之战的各个战队的队长队副被印在各种宣传海报和册子上，几大主要战队的队长受到的关注则更多。以周泽楷为首，喻文州，王杰希，吴羽策，楚云秀等人成为了新联盟的看板，受到的关注尤其多些。政府和联盟的舆论造势做得足，几个战队基地外面时常会有粉丝蹲守，希望能亲眼看见自己心中的英雄。

余老板当初留下的战备资金，被王杰希用来修缮了原来的微草基地，返聘了所有当初的后勤人员，而战队新的老板，是余老板当初的一位合伙人，和余老板的带队理念一脉相承，和整支战队磨合得也很好。

一切都开始有条不紊地步入正轨，而就在这个时候，方士谦决定宣布退役。

“其实我早该退役了。”方士谦坐在王杰希的办公室的沙发上，两条长腿搭在面前的茶几上，“我白给你多干了这么多年，你连工资都不给我涨。”

王杰希手中随意地转着笔看着他：“我逼你延期退役的？”

方士谦翻了个白眼，往嘴里扔了几个开心果：“我当时那不是，怕你被别人拐跑吗。当时的情况多危急你又不是不知道，前有喻文州后有高英杰，我不看紧你，现在咱们还有的聊吗。”

“和喻文州高英杰到底有什么关系。”王杰希随手整理了一些文件，“你当初针对高英杰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一直针对喻文州，我是真不懂。”

“呵呵，你不懂。”方士谦放下怀中抱着的开心果罐子，长腿一撩站了起来，几步跨到王杰希的办公桌前，撑着半个身子把脸凑到王杰希跟前儿，“你跟他，训练营就认识，这趟车我没赶上就不说什么了。关键是你来了微草认识了我还天天跟喻文州发短信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啊？每次蓝雨来咱们这儿军演你都让他住你家又是什么意思？啊？你想背着我偷人，我今天就先把话撂这儿，除非你从我的遗体上跨过去，懂吗？”

王杰希看方士谦一脸忿忿的表情，很是不解：“我也没天天和他发短信打电话啊？”

方士谦更气愤了：“我特么刚才说了那么多结果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王杰希想了想：“军演时候住我家的也不光是喻文州，还有黄少天啊？”

这给方士谦气的，他决定直接放弃和王杰希这种无效沟通，直接一击必杀。他想了想自己壮志未酬的英雄梦想，一把扯过王杰希的手，恶狠狠地盯着王杰希的眼睛说：“王杰希，你嫁不嫁！”

“不嫁。”王杰希瞬间拒绝了他，“为什么不是你嫁？”

方士谦决定好好跟他讲讲道理：“你看，我年纪比你大，资历比你深，工龄比你长。”

王杰希说：“我工资比你高。”

方士谦咽下一口血，重新振作了一下精神：“你看，我身高比你高，体重比你重，头发比你短。”

王杰希说：“我家房子在二环。”

方士谦强忍一口恶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即将爆发的麒麟臂：“你看，当初是我先表白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咱俩第一次抱抱，我主动的，咱俩第一次亲亲，也是我主动的。”

王杰希说：“我救过你的命。”

方士谦觉得再说下去，这日子就没法儿过了。他不说话了，他目露凶光地瞪着王杰希。

王杰希攻势没停，继续说：“我还能带你飞，你能……”

那个“吗”还没说出口，方士谦便一把摁住他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上去。

是不同于之前克制的，温存多于激情的吻。这次方士谦吻得很用力，充满了侵略性，不给王杰希一丝一毫回避的空隙。

此时正值初夏下午三点的好光景，王杰希的办公室开着半扇窗户，窗外有微风吹进来，带着花草树木的清香。哨兵的听力很好，王杰希能听到风声鸟鸣，听到基地里人来人往欣欣向荣的声音。

在这一片安宁之中，王杰希放下了心中最后的一丝对现实的戒备，彻底沉落在方士谦的气息中。

对于哨兵和向导来说，战时情况紧急，或者有其他特殊情况的条件下，需要服用抑制剂彻底阻绝自己信息素的外放。方士谦自从知道自己特殊向导能力之后就一直没停止服用过这类药剂，王杰希亦然。

而此时此刻，在花草微风之中，王杰希的办公室里，多了一些其他的气息。是比微风更随性的浅香，是比树木更清澈的混合着阳光的味道。

方士谦觉出王杰希体温升高，他自己也一样。于是他眼疾手快，长腿一撩，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接着一转身将王杰希拎起来送到桌子上，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你嫁不嫁。”方士谦的呼吸有些粗重，哑着嗓子最后重复了一遍自己坚持的问题。

王杰希眼神开始迷离，他在方士谦双臂之间的小小空间中伸出了双手，搂住了方士谦的脖子。

接下来说出的话和王杰希平时清冷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凑在方士谦耳边轻轻吐气：“做了再说。”

方士谦心想，终于到了你爷爷我展现自己纯爷们儿的一面的时候了。

快到晚饭时间，食堂的方向已经开始传出饭香。这香气飘散在基地四处，催促着还在工作的，训练的，以及做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的人们快点听从食神的召唤。方士谦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正在整理衬衣领口的王杰希，突然嘿嘿一笑。

“这回你不嫁也得嫁了。”方士谦说，“上下立判，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杰希看了他一眼，系好了领带：“那是我懒得主动。”

“以后你有的是机会主动。”方士谦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帮他理了理还有点乱的头发，“我就喜欢主动的。”

方士谦修长的手指穿过王杰希为了配合拍摄宣传海报染成的棕色的头发，很柔软的触感，刚刚进行到激烈的时候，攥在手里的感觉很舒服。他叹了口气：“这下我不退役也不行了。”

进行了结合的向导，生物频率会自动贴合结合的哨兵。方士谦从此以后，彻底丧失了为多名向导进行精神同调的特质，从此只能为王杰希一个人做梳理。而王杰希也只能接受方士谦一个人的梳理。

想到王杰希刚当上微草队长时，他们站在余老板的办公室，听他说从此以后，方士谦只能作为王杰希专属向导的情景。那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可能谁都想不到最后一路走来，结局会是现在这样。

这一路上他们得到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生命中的得失与来往，算不清便放下了。

王杰希看着方士谦有点失落的神情，想了想，决定补他最后一刀：“你放心退役吧，我已经和老杨说好了，你走了以后许斌会立刻接替你的位置的。”

看着方士谦一脸愤恨的神情，王杰希心情很好。

一个哨兵被向导上了，这口恶气，只能从精神上全面打压。王杰希想。

方士谦和王杰希的结合仪式是在微草基地举行的。那天来了很多人，都是联盟中的旧日好友。叶修依然嘲讽，黄少天依然话唠，喻文州依然如春风拂面，周泽楷依然羞涩不语，江波涛依然八面玲珑，韩文清依然黑着一张脸，张新杰依然严谨客观。

大家似乎都和以前一样。热热闹闹的一群人中，变化最大的是吴羽策。

不再是原来冷淡疏离的模样。大战结束之后，吴羽策开始变得平易近人，开始变得柔和起来。

联盟诸多队长之中，论在普通民众中的影响力，除去看脸开外挂的周泽楷之外，紧追其后的就是吴羽策了。

身材修长，容貌清俊，气质疏离，眼神如冰山下藏着火海。对春心萌动的少女来说，实在是一款大杀器。

然而王杰希却眼见着他比以前爱笑了。笑起来很温暖的样子，似曾相识的，又掩饰得很好。

结合仪式的主证人甚至是联盟主席亲自捧场。冯主席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都是他眼见着从一个个愣头青似的少年成长为了一代创世英雄。

他举起酒杯，敬了这一天的第一杯酒。

是要敬荣耀，敬正义，还是敬和平呢。

冯主席看着他的战士们，在场的每个人都举着酒杯，认认真真地看着他，像在等着他说什么重要的话。

“第一杯酒，就敬——”

冯主席郑重地说。

“敬那些自己身处黑暗却为整个人类默默高举火把的勇士们。”

那天晚上，众人都散去后，方士谦领着王杰希先回到了他安在微草基地附近的家中。

房间里被柳非带着微草众人早就布置成了既有情调又很适合做一些成年人之间的事情的样子。方士谦为这些小年轻在心里默默地点了个赞。

烛台上燃着香薰蜡烛，桌子上摆着红色的玫瑰。白色的窗纱在夏夜的微风中轻轻拂动，一切气氛正好，很适合做一些坏坏的事情。

然而如果思路真的能被气氛影响，那王杰希也不是王杰希了。如果情绪真的能被氛围带跑，那方士谦也不是方士谦了。

两个人一个懒一个熊，都不是微草的那帮小年轻能轻易揣度心思的。

方士谦趴在沙发上哼哼唧唧：“喝了好多酒，累死我了，王杰希你快帮我揉揉腰。”

王杰希不吃他这一套：“我向来酒精过敏，这次还帮你挡了两杯，你先去给我烧点水。”

方士谦坐起来，却没挪窝：“哎你知道你当初有多讨厌吗，找老邓给你做梳理都不找我。我记得有一次我闯进作训场旁边那休息室，看见老邓帮你做梳理，那气氛跟捉奸似的。”

王杰希坐在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我都不记得的事情你还能记住，你平时脑子都用在这上面了？”

“其实关于你的事儿我都能记得。怎么样，我这句话说的是不是特别深情款款，特别正中红心。”方士谦看着王杰希，“你是不是特感动。”

王杰希叹了口气，没接话。沉默半晌，他突然说：“如果大家都在就好了。”

这是他唯一的一次伤春悲秋。一路走来，这样的情绪压抑久了，连人都变得麻木了起来。而今天王杰希喝了酒，此时气氛又很好，身边还有能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他便在心里允许自己稍微放纵一回，让自己感性一点。

方士谦看看他，站起来走到王杰希身边。他伸出一只手搭在王杰希肩上，低头看着他：“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吗？”

王杰希没有说话。他略微抬了抬手，一阵比微风稍强的清风吹进了房间，拂动了窗帘，掠过方士谦和王杰希的头发。

清风吹散了桌上红色玫瑰的花瓣，又温柔地将这些花瓣裹挟着，送出了半开的窗户，送向更远处的，晴朗的夜空。

夜空之中，明月高悬，繁星漫天。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