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科学官

【方王】提剑（一）

没有历史背景，全部杜撰，都是瞎写的，随便看看。

其实这就是个谈谈恋爱赏赏花的平淡的故事。

特别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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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第一次来到微草，是一个初夏的早晨。他随一位黑衣使者登上安山，只带了一个老奴。

 

庭院坐落在半山腰处，外看只一处矮矮的木门，前后左右都围着苍天的古树，门扉斑驳，梁上处处长着苔藓。

 

黑衣使者抬起右手：“这便是你的去处。”

 

王杰希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黑衣使者答：“我只负责引路，你的问题，自有门那边的人解答。”

 

他侧身让到一边，示意王杰希自己上前。

 

王杰希迈上沾着晨露的青石高阶，抖袖抬手，推开了矮门。

 

抬眼先见一块巨石遮住了视线。石身巍峨跋扈，只在身侧刻了两个虬劲的大字：微草。

 

既非阁，也非堂，更非嗣。王杰希抬脚向前，老奴跟在身后，刚跨进木槛，矮门便悄然阖掩。

 

巨石后面是个方方正正的庭院，不大，却精巧。青石板路，暗红砖墙，处处燃着湿润的草绿，一棵桃树，几枝玉兰，花都开得正好。

 

不远处早有人迎等。那男子一袭白衫，背手而立，挺拔地站着，见到王杰希也未迎上前来，只微笑看着王杰希，等他走过去。

 

王杰希上前道：“不知如何称呼？”

 

男子答：“林杰。”

 

他低头打量着仍是少年模样的来人，继续自述：“微草的主人。”

 

王杰希听罢，抬手行礼：“师父。”

 

林杰抚下他的手：“不必与我多礼。”

 

王杰希放下手，抬起头，眼神不避不闪，直视这位比自己高一个头还多的男子。

 

林杰单膝跪地，低头行礼道：“臣微草林杰，参见殿下。”

 

后楚逆党叛军夺权，皇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太后服毒自尽，皇帝被逼上景山挥剑自刎。后宫嫔妃，皇子公主，或死或残，太子迎敌不战自戕。铁蹄之下，哀鸿遍野。四皇子王杰希被宫人拼死护送出城，颠沛一路，终于寻到安山。

 

王杰希扶起林杰：“如今不必讲君臣之礼，只有师徒之情。”

 

林杰站起身：“师徒之情是现在，君臣之礼是以后。”

 

他看着王杰希，郑重道：“微草自后楚建国之初，由太祖一手创建，多年以来不涉朝政，不进江湖，也不为外人得知。为的便是待到家国危亡之时，可以微火燎原。如今殿下是后楚皇室唯一的皇子生还，如何不能重整河山。师徒之情，是为了帮殿下羽翼丰满，君臣之礼，是希望殿下他日还朝，成为一代明君。”

 

王杰希静静地听着，边听边思索。待到那边话音已落，他便抬起头，认认真真道：“好，我答应你。”

 

“现在只有一个条件。”

 

林杰等着王杰希继续说。

 

“是你，不是殿下。”王杰希说。

 

林杰微笑：“好。我先带你认你房间。”

 

他转身带路，王杰希抬脚跟上。他们穿过庭院，在树影和花香中缓步前行。王杰希抬起头，看林间雀鸟，看翠竹幽兰，看依山而建的错落房屋与小院。

 

然后他看向天空，隔着繁密参天的古树，初夏的阳光支离破碎，和着凉露擦过他的侧脸。

 

这便是我的去处。他在心里暗想，有朝一日，也会变成我的来处。

 

 

王杰希的住处在微草的最深处，干净的小院里有翠竹当屏，中央有棵壮年梨树，树冠宽大茂盛，正开了白色梨花，花香满院。几处房间，王杰希并一个老奴，住下绰绰有余。再后面沿阶而上另有几处别院住了微草的人，接着便是古树苍翠的茂茂安山。

 

林杰让他今日先好生休息，来日再去书斋，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王杰希一人在院中踱步，四下看了看，便一个人跨出小院，沿着石阶在整个微草打量。

 

此时已是上午，阳光渐盛，气温回暖，缭绕在林中的雾气尽散去了，景致也更清晰了起来。

 

依山而建的微草，曲折错落，却处处别致处处精巧。人为的建筑和自然融在一起毫不突兀生硬。王杰希先是发现了个碧波清澈的白石池塘，中间架起一座小小石桥。他登上桥，低头看池中有大片红鱼，在凉水山泉中游得熙熙攘攘。

 

偶尔身边有人走过，见到王杰希也没有惊讶，虽不相识，却都向他微微点头示意。仿佛林杰的气质沾染了微草的每个人，亲切并疏离的，能依靠，也有足够的空间。

 

皇城大火滔天，铁戟兵戈，血流成河，这些景象刻在王杰希心里，只是几天前刚发生的事。虽为皇帝末子，仍是少年的王杰希未涉朝政，懵懵懂懂，但惨烈的景象却将国仇家恨统统刻进他的身体里，这几日无时无刻不在燃烧叫嚣。

 

而这沸腾的血火，在他来到安山，踏进微草之后，便奇妙地悄然平复了下来。

 

微草的气质，能让人冷静，却不会沉寂。王杰希日日被皇城地府景象充斥震荡的头脑胸腔，就在这曲曲折折的庭院小道，石桥水塘中，渐渐回复成了以前的样子。

 

王杰希慢慢地走着，听着鸟叫虫鸣，路过一处院落时，他停下了脚步。

 

这院落不像王杰希印象中固有的样子。大门坦荡地敞开着，没有屏风隔挡，院子里的一花一木，一屋一廊，都一目了然。就像是故意撤去了一切纷乱人眼的乱花，庭院中央只有一棵开得正旺的樱树，樱树下一把竹椅，一座青石小桌，桌上有一壶一盏，白玉雕成，没有纹饰，拙朴淡然。

 

再后面是几间屋子，一处折廊。房门闭合，落着锁，院内也无他人。

 

王杰希想了想，自知失礼，但鬼使神差般的，便走了进去。

 

忽悠清风袭来，樱树摇曳，落下浅粉色的樱花瓣，纷纷扰扰，眨眼间便看那地上，桌上，椅子上，都铺了花香。

 

哪里是没有隔挡，分明是虚实之间扰人眼。

 

不知是住了什么样的人在这里。王杰希想着，走到石桌前。

 

盏是空的，壶却半满。王杰希少年心性，见四下无人，便伸出手去摘了壶盖，端起壶身晃了晃。

 

里面盛着的是竹叶青，淡淡的酒香和着樱花香气袅袅而上。酒是好酒，就是这样随意地丢在桌上，便不见了主人归来。

 

王杰希挑了挑眉，将玉壶重新放回桌上。

 

“这里住着的是你方师兄。”林杰不知何时便站在庭院门前，看王杰希直起身子便淡淡说道，“前几日下山修行，再有一个月就能回来。”

 

王杰希转身面向林杰：“是怎样的一个人？”

 

林杰笑了起来：“青面獠牙，虎背熊腰，混世人魔。”

 

他看着王杰希明显疑惑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满口胡言，不近人情，日后你见了他，可要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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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