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王】长来长往（五）-咸鱼科学官

特别OOC，简直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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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入队的五六个小孩在微草适应得很快，主要是被方士谦带着，十分迅速有效地融入到这个全新的集体，并且迅速有效地被方士谦传授了如何背着队长半夜翻墙出去浪的窍门。

新成员里，一个叫袁柏清的，据说从方士谦还没正式出道，还是个预备役的时候就已经是他的迷弟了，本来自己觉醒了火系基因以后非常绝望，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能和方士谦一样当治疗了。结果上了高一突然觉醒了水系基因，把他给高兴的，二话不说就报了微草的预备役，就等着有朝一日能被命运之神选中常伴方士谦左右。

还有一个叫刘小别的，是袁柏清发小，俩人从小一块儿比谁撒尿尿的远，上学以后互相抄作业一起不及格，后来刘小别偶然看了王杰希年轻时候甚至还没进预备役就自己一个人消灭了一头一级戮体的视频，瞬间被王杰希风骚的打法折服了，心心念念想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魔道学者，结果最后阴差阳错成了个剑客，和袁柏清一起进了微草的预备役。

还有一个叫梁方的，比上面那俩人大个一两岁，刚进队的时候不苟言笑，感觉是个铁面无情的人，严肃起来的样子直逼霸图韩文清。结果自从有一次被偷跑出去吃夜宵的袁柏清偶然撞见他悄悄半夜溜出去喂猫还挂着一脸傻笑的样子以后，硬汉形象土崩瓦解。因为和邓复升宿舍住隔壁，经常受到邓复升的关照，所以对邓复升格外的信任，听邓复升的话比听方士谦的话要多。

因为治疗就是稀缺人才，像方士谦一样同时觉醒了两种基因的人就更少了。所以袁柏清刚一进队就被方士谦收做了亲徒弟，像是要把自己毕生所学都倾囊传授一样，没事就拉着袁柏清去训练场传道受业，每天晚上袁柏清都是最晚一个回宿舍的，鼻青脸肿的自己都治不好的那种。

王杰希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训练这些新人。现在不仅是微草全队，就算是在全联盟也出了名的，微草队长对队员训练的严苛程度，已经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刚刚二十出头的队长，对自己比对别人更狠，训练场的模拟数据始终都在由他自己刷新着最高纪录。看到队长对自己要求这么严格，其他队员也都不敢再多抱怨什么。

因为有王杰希的严肃和严苛做对比，方士谦就显得格外平易近人起来。身为副队张，没什么架子，平时和队员们嘻嘻哈哈的。亲传弟子袁柏清本身就是个能瞎咋呼的，刘小别更是个碎嘴子，仨人凑一块就喜欢叨叨叨叨，偶尔见王杰希走过来都不敢说话了，王杰希走远了又开始叨叨叨，而且经常一言不合就开打，方士谦仗着自己实战经验丰富，为老不尊，各种在训练场欺负新队员，给人家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快哭了，又蹲下来拍拍对方的肩膀说走，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后来有一次，方士谦被借调到H市协助嘉世出任务，一连去了一个礼拜，中间王杰希联系了他几次，都是通讯中断的状态。也不好联系叶修，毕竟是人家主动要求借调，自己也批准了的。那一个礼拜王杰希不能说不担心。其他队员没有方士谦照着，在王杰希的威压下也不敢造次，小心翼翼担惊受怕地盼着方士谦回来了，却看见他是被放在担架上从飞机上抬下来的。

叶修的任务汇报跟着方士谦一块儿送到。说是当时嘉世城郊一处废弃的大型军事基地里出现了大批二级进化的戮体，方士谦本来是负责后方支援的，但是后来战斗人员严重不足，防御壁破了半公里，方士谦掩护后方人员撤离，独自一人守住缺口。等到叶修他们赶到支援时，戮体残肢都已经灰灭了，方士谦重伤昏迷，一直未醒。

后来根据便携记录仪显示，方士谦独自一人抗衡十余头大型戮体，没有视频记录，谁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没有人知道他受伤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

方士谦在微草的医疗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了整整三天。他本身就是医疗组的组长，如今组长躺在床上，医疗组的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袁柏清一天四五次地往监护室跑，训练场没用完的最后那天力气全用在催化愈合剂运行上了。好几次差点也晕在地上。后来王杰希看不过去，禁止他在来探望，这才算完。

说不生气是假的——自己队里借调出去的人，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的时候变成这个样子，身为队长，王杰希当然是气愤的。但他也知道这样的气愤无处发泄。战场上的生死都是瞬间的事，无论在哪里，无论身边的战友是谁，该来的终究会来。他的气愤更多的是源于叶修对实际战况预估的严重失误。战线拉得过长，时间拖得过久，最后造成这样的后果。而最令王杰希无法接受的是，这样的失误来源于一个站在联盟顶端，无论是实战经验还是自身实力都是巅峰的叶修那里。

方士谦归队的当天晚上，王杰希没回宿舍。他在监护室坐着，陪了方士谦一整夜。中间叶修打来过几次电话，都被王杰希摁断了。最后一次打来电话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半，王杰希依然没接。又过了五分钟，叶修发来一条短信。

00：36 叶修
知道你生气。回个话。

王杰希没有回复。又过了五分钟，收到了第二条短信。

00：42 叶修
你这样特别幼稚你知不知道。

王杰希看着手机屏，没有别的动作。直到屏幕黑掉了，又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点开手机开始打字。

00：45 王杰希
我知道。

一分钟后，叶修再一次打进电话。王杰希走出去，接通了。

“还算你想明白了。”叶修的声音听起来和往常一样，只是隐约透着些疲惫，“关于方士谦，我很抱歉。”

王杰希沉默了一下，才说：“这种情况，出现了也很正常。”

“我给你打电话是想说一件事，短信里说不方便。本来最好是当面说，但是最近实在抽不开时间。”叶修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王杰希知道，这是他给这条迅道加了一层保护数据的缘故。能让叶修这么做的，肯定不是小事。王杰希也放下了自己的情绪，仔细听着叶修接下来的话。

“其实这次的任务，到了后来我们深入战区腹部才发现，有的戮体已经达到了三级进化的程度，而且数量比想象中更多。三级进化的戮体已经进化出初步的高等智慧，懂得掩盖自己的行踪，所以没有提前被侦测到，导致这次任务评估的失误。”

王杰希皱起了眉：“三级进化？可是你发给我的报告上并没有写出这一点。”

“对，我交给联盟的报告上也没有写。这就是我现在加密这条迅道的原因。”叶修说，“嘉世那边有我负责，你这边我还要拜托你暂时不要泄密。”

“为什么？”王杰希非常不理解，“这种重要情报应该立刻上报才对。而且如果三级进化的戮体数量太多，你就算想瞒也瞒不住的，为什么要瞒？”

电话那边的叶修叹了口气，声音听上去很疲惫，连掩饰的心思都没有了：“因为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有些东西，我还要调查清楚才能下结论。现在一切都很模糊，数据方面的，基因方面的，研究方面的——你知道，关于戮体，我们人类了解得还太少。”

这并不是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但王杰希并没有再多问什么。

听王杰希半天没说话，叶修在那边又问了一句：“王杰希？能听到我说话吗？”

王杰希没接话。沉默半晌，他问：“我能信任你吗，叶修？”

他本来是想问，在你判断失误，方士谦重伤，隐瞒报告，自己决定贸然涉险这一系列行为之后，我还能信任你吗。

但他并没有将这些顾虑说出来。

而叶修只是说：“是的，请你信任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并没有电视电影里表决心那样的坚定。还是和平常一样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丝毫刻意的意味。

于是王杰希点点头：“好，那我暂时会替你保密。” 
“调查一旦有进展，我会告诉你的。”叶修撤了加密通道，声音恢复正常，变得十分清晰，仿佛本人就站在面前。结束通话前，他问，“还在生气吗？”

王杰希想了想，答道：“嗯。”

叶修笑了一下，气声通过耳麦传过来，简直有点发痒：“我很好奇，你是在生我的气，还是在生让方士谦受伤的人的气。”

“在生你的气。”王杰希显然是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回答得很耿直。

叶修反而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听王杰希在那边继续说：“因为你是叶修，所以看到你出现了这样的失误，我才会生气。如果是别人，我大概不会这样。”

王杰希停了一下，又说：“你把这当成是夸奖吧。”

叶修终于还是忍住没笑：“好吧。”

“方士谦的事，我很抱歉，真的，我再和你道歉一遍。”

“我知道。”王杰希说，“等你有了新消息再联系。”

他挂断了电话，重新回到监护室，坐在方士谦身边。

方士谦的伤口很深，被大型戮体重伤，就算没有视频记录，也能想象出那是怎样惨烈的一幅景象。王杰希对治疗领域非常的不懂，并不能看出伤了方士谦的是不是叶修所说的三级戮体。然而方士谦的愈合速度真的很慢。医疗组的其他人也说过了，现在这样的伤口，这样的戮体毒素入侵面积和深度，这样之前未见过的毒素基因组，可能全联盟除了方士谦本人，再没有第二个人有真正有效的治愈方法了。

王杰希看着方士谦的侧脸。监护室里没有开灯，就着窗外的月光，大半张脸被呼吸罩遮着，只能看到紧闭的眼睛垂下长而密的睫毛。

你最好赶紧给我醒过来。王杰希想，醒过来，然后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方士谦总是没事找事地烦着王杰希，身为副队，又总是带头破坏队规，半夜翻墙，逃掉午休，吃饭挑食，内心戏多。但此时此刻，王杰希觉得，没有谁比他对微草更重要了。

王杰希一直坐到凌晨。也没看表，不知道什么时间。只是手机突然又亮了起来。他拿过来看，是一条短信。

04：15 叶修
猜你今晚可能不会睡了，帮你点了你们队附近的外卖当夜宵。说是半小时内送到，你注意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