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科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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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车】醉后不知天在水

是的,王杰希x车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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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前子初遇王杰希,是在他的酒馆里。那是一个夏日的月夜,一袭青衫的贵族踏过门槛,微挽的长发漆黑如夜。车前子靠在账台后面,看着他腰间那枚雪白的玉佩,仿佛这一天的满月。

他靠里的位子坐下,招呼小二上酒。车前子走出账台,亲自走到王杰希面前。

王杰希却并未抬眼看他,只淡淡地将目光投向虚无的别处,点酒时的语气也带着别处的沉思。

一壶罗浮春。他说着,声音低沉。

配什么?车前子问。

像是突然打断了他的沉思。王杰希愣了一下,并未抬眼,只冷笑一声说,配什么……真的好酒,哪需什么别的来配。

车前子弯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家的罗浮春酿得很好,如果不配这今晚的月色,真是最浪费不过,我是不会给你上的。

王杰希终于抬起头,仔细打量了面前这位有点脾气的店家。

那天车前子只穿了普通的灰色长袍,长发束在脑后,并不像王杰希这样神采出众。

然而王杰希却微微眯起眼睛,瞧了他许久。

好。他终于说,我不辜负你的酒,也不会辜负今晚的月色。

他起身换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车前子才吩咐了小二上酒。

窗外的院落里,一树海棠开得正好。

那一晚,王杰希在店里逗留了很久。

到了后来,其他的客人都走了,小二趴在门口的桌子上打瞌睡,王杰希照旧我行我素地坐着,慢慢斟酒细品,毫不为周围所动。

再后来,车前子打发小二也回去休息了,自己坐在账台后面,默默陪着不远处的王杰希。

夜色更深,打更的来过两次。和着穿过庭院缓缓流动的河水声,天际的冰轮升到顶空。

车前子从瞌睡中惊醒,再抬头看过去,王杰希还是没有走。

他伸了个懒腰,走出账台,走到王杰希面前。

这位客官,我们该打烊了。

王杰希的酒盏还满着。他抬眼淡淡看了一眼车前子,右手随意一扬,如同白鸽伸展翅膀。

坐吧。他这样说着,带着酒意的声线微醺随意。

车前子鬼使神差地,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他对面。

王杰希把自己面前的酒盏推到车前子面前。

喝么?

车前子摇摇头。

你酿的酒确实好,京城的罗浮春我喝过许多,你家的最好。你自己都不喝自己酿的酒么?

车前子叹了口气。喝给客人准备的酒,喝的可都是钱呢。

王杰希低笑出声。

笑声像是有魔力,传进车前子的耳腔,很痒。

怎么称呼你?王杰希问。

我叫车前子。

车前子?王杰希皱眉看着他,这算什么?

我就叫车前子。我是捡来的孩子,我养父说,我一出生就被丢在城墙角下,他偶然路过,听我哭得可怜,就捡回去了。据说当时我被遗弃的地方长着一株车前子,于是就叫了这个名字。

他笑了笑,眼角眉梢有温柔的色彩。

养父说,贱名字,好养活。十三岁的时候,我差点死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后来养父去世,我一个人开了这个酒馆,混口饭吃。

王杰希点点头,默默地没接话。

车前子抬头看着他,公子又怎么称呼?

王杰希微微扬起嘴角,淡淡一笑,只说,我姓王。

王公子。车前子说,你看我院子里的这棵海棠,开得很好吧。

王杰希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银色月光之下,淡粉色的海棠花开满枝头,随着夜风摇曳生资,暗香浮动。

很美。王杰希慢慢道,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一棵树了。

罗浮春只剩了一盏。

夜还很长。

车前子垂下眼睛,看王杰希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瞧了一会儿,抬眼道,王公子的那个玉佩,看着很别致,从没见过这个样式的。

是两只展翅的雄鹰扇动巨翼合成的形状。

王杰希低头看了看,随手拆下玉佩,递到对面。

喜欢吗?他问,喜欢就送给你了。

车前子连忙摆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王杰希直接将玉佩塞进他手里。手掌接触的瞬间,车前子只觉得对方那只手,掌心干燥温暖,很有力量。

收下。王杰希的语气不容置疑。罗浮春酿得好,以后我会常来,这是我的谢礼。

车前子紧紧地攥着那枚雪白的玉佩,只觉得坚硬的棱角咯得手掌生疼。

下一秒。

窗口卷过忽起的夜风,海棠花香带着冰冷的杀意。一袭黑衣的刺客破窗而入,锋利长剑直指王杰希。

甚至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细看。

究竟发生了什么,车前子迷迷糊糊的,竟然一点都回忆不起来。

明明上一秒,王杰希的手指才擦过自己的手背,他的呼吸也近在咫尺。

车前子靠坐在地上,不远处是刺客的尸体。

他的胸前是刚为王杰希挡下的长剑。

王杰希冲到车前子身边,半跪下来,将他的上半身扶起来,搂在怀里。

从未这样近的距离看过王杰希的眼睛。明朗清澈,带着严峻的寒意,此时却泛着不易察觉的柔光。

他的呼吸是温暖的,体温是温暖的,环着自己的手臂也是温暖的。

在这样温暖的月夜,海棠的暗香幽幽传来。

车前子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口里太干,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杰希伸手将桌上的酒盏捞了过来,还剩半盏罗浮春,他一点一点喂进车前子的嘴里。

盏上还留着王杰希的气息。

车前子想,自己酿的罗浮春,竟然这么好喝么。

他抬眼看着王杰希,另一只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枚玉佩。

我会救你的,别担心。王杰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么好听,那么近。

车前子笑了笑。

不用救了……命贱,不值得。

他轻轻地说。

不过是车前长的一株杂草,苟活于世,看过了阳光雨露,再被车轮碾过,寻常不过的命运。

他觉得很困了。

于是他微微闭上了眼睛。

嘴里还残留着罗浮春的酒香,身边还环绕着王杰希的气息。这样很好了,他已经很满足了。

一片黑暗中,他回忆起了自己十三岁那年的情景。

被强盗劫持,周围的路人噤若寒蝉不敢上前。只有一个人走上前来,高大的身影后是烈日炎炎,车前子看不清他的脸。

后来被那人救下,救命恩人便一言未发地离开了,甚至来不及去问他的名号。车前子只记住了他身上的气息,和他长衫下摆一枝淡淡盛开的海棠。

他回去后,在自家的院落里,种下了一株海棠树,如今也已经这样高,这样茂盛了。

能和当初的人共赏一树花,一轮明月,共饮一壶酒,已经很满足了。

他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不过的普通人,王杰希不可能记得他。

所以他的回报,也只有自己知道。

意识沦入深渊之前,他用尽最后的力量睁开眼,再看了一眼王杰希。

很好了,他还没有走。

车前子这样想着,轻轻牵动嘴角,微微笑了。

那一瞬间的惊鸿一瞥王杰希永远都不会忘。

月光沐浴之下,明亮温柔的眼睛如有水光,眼角的细痣如泪,那样的目光狠狠打在王杰希心上。

当初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双眼睛,这样的一颗泪痣,王杰希记住了这个自己随手救下的少年,并未想过有一天能再见。

更想不到再见便是永别。

夜风袭来,门口的灯笼被吹灭了。只留桌上一支残烛,幽幽照着那满树的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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