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段-咸鱼科学官

王杰希接到方士谦的电话，正好是除夕夜十二点。
大家都忙着拜年，网速被拖慢了，短信发不出去，电话信号也变得不是很好。
方士谦说：“过年好啊，王杰希。”
王杰希嗯了一声：“过年好。”
“今年我们肯定能拿冠军。”
“嗯，肯定能。”
“王杰希。”电话那边方士谦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王杰希拿着电话走到了阳台上，打开了窗户。
“我喜欢你嘿。”
外面没刮风，冷空气也比平时柔和了一些，没有张牙舞爪扑面而来的尽头。
远处的夜空中升起了烟花。
王杰希听着屋里电视放的春晚，主持人正说着喜庆的过场词。
“你玩儿大冒险又输了？”
电话信号还是不太好。那边的方士谦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被辨认出来。
“正罚我酒呢，挂了啊。”

第七赛季，微草再次夺冠。
方士谦退役，袁柏清哭的稀里哗啦的。刘小别说你真没出息，眼圈儿也是红红的。
方士谦说我又不是归西了，你是不是还得给我念悼词啊？
他拉了两个行李箱走出宿舍楼。两个行李箱里装着他六年的生活。
王杰希送他上了出租车。
“别送了，走了啊。”他摆摆手。
王杰希瞧着他没接话。
他又把手放下来。
“你也想给我念悼词？”
“快滚。”
微草队长，轻易不爆粗口，杀伤力太大，药到病除。

没了治疗之神的第八赛季止步四强。论坛上说少了一个神，微草后劲不足，豪门黄昏。
王杰希没搭理。他让队员们也别搭理。
方士谦退役之后跟消失了一样，根本没再有过联系。
这一年除夕快十二点的时候，王杰希手机进来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王杰希接起来，屋里信号还是不好，他走到阳台。
电话那边儿的环境音安安静静，就听一个人说：“过年好啊，王杰希。”
王杰希嗯了一声：“过年好。”
他打开窗户，呼吸着窗外凛冽清爽的空气。
电话那边儿继续说：“其实我没玩儿大冒险，也没输。”
十二点到了，远处开始放起了烟花。
王杰希听着屋里电视里放的春晚，主持人说的过场词好像和两年前是一样的。
两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知道。”他说。
“我知道你知道。”
电话两边的人同时沉默下来。王杰希默默地看着远处夜空下此起彼伏的烟花。今年的烟花阵声势浩大，放了很久。
电话那边一直没挂，信号好的时候还能听到呼吸声。
等到烟花都放完了，王杰希说：“我也是。”
那边儿的声音笑了起来。他笑了很久，低低的嗓音通过不稳定的电磁波传过来，有点儿好听。
“微草会比原来更好。”
“我知道。”
远处的鞭炮声都稀稀拉拉地消失了，王杰希挂掉了电话。
他把陌生的号码存进了电话薄，名字写的是士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