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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王】不知所起（1）
没有人喂我，我只能自己开个连载。
你们都来吃一吃翔王安利啊，来吃啊，来吃啊。
来爱护这个勤劳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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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杰希最近发现刘小别有点不对劲。
这孩子虽然正值青春年少，火力旺盛，新陈代谢很快，吃得多动得也多，但他平时也很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除了控制饮食以外，还会去健身房做塑型锻炼。总之用袁柏清的话来说，要不是他告诉自己高中和一个学姐早恋过，真的会被误会成骚包的小0。
但是刘小别最近真的很不对劲，主要体现在，饭量增大了。而且直接增大了两倍。自己在食堂吃一份，然后再打两份带出去悄悄吃。关键是他这么个吃法也没见胖，反而更加消瘦了，这就让王杰希很担心。
有一天中午，他目睹刘小别在食堂吃完饭，又趁人不注意偷偷打了两份饭，做贼似的往外跑。微草队长叹了口气，决定下午训练完找他谈谈心。
“小别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事瞒着队里。”王杰希把刘小别叫到自己的宿舍，语重心长地问。
刘小别的坐姿显得非常紧张：“没有啊，我没有啊。”
王杰希看他瘦的有些凹进去的脸颊，心情沉重：“我知道最近大家的压力都很大，我也说过很多次了，不要把这些看得太重。过两天我给全队安排一次体检，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开口。”
当时王杰希想的是，食量增大，体重减轻，按照百度上说的，刘小别年纪轻轻就得了糖尿病可怎么是好。
刘小别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抬头坦白：“队长，我受不了了，真的。”
王杰希正襟危坐，凝神倾听。
刘小别说：“孙翔那个傻逼快折磨死我了。”
纵使天马行空的魔术师这回也不能及时跟上小剑客的思路了。
刘小别接着说：“丫在咱们这儿赖了好几天了，死活不挪窝，我让他出门走走他也不听，我天天跟个老妈子似的伺候他完了还得回队里训练我……”
王杰希终于忍不住打断他：“你慢慢说，从头说，孙翔怎么来了？他来哪儿了？到底怎么回事？”
刘小别深吸一口气：“他从嘉世跑出来了，具体怎么回事我问他也不说，就有一天我半夜出去买夜宵……”
“半夜出去买夜宵？”王杰希目光如炬。
“不，不是。就是我那个，半夜出去，思考人生。”刘小别汗颜，“刚出咱队大门口就见他在微草那个牌子下面蹲着，一开始黑乎乎的我以为蹲了条狗呢，后来他非让我收留他，我就给他在咱队旁边宾馆开了间房。”
王杰希松了口气：“你最近整天从食堂往外带饭是给他带的？”
刘小别点点头：“我一个人哪能吃了那么多，他吃得跟个猪似的。”
王杰希沉默半晌：“你联系他们队里了吗？”
“我给刘皓他们打电话说了，但是孙翔就是死活不回去，在宾馆窝了好几天了，那被子什么的都没法儿换。”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王杰希想了想，“你把宾馆房间退了，让他住到队里来吧。”
孙翔在刘小别的陪同下来到微草宿舍的时候，王杰希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和孙翔私下基本毫无交集，只知道他刚出道时获了最佳新人，意气风发，不可一世。那年微草刚拿下第二个冠军，王杰希心情很好，看着这个刚出道的最佳新人飞扬跋扈地笑得舍我其谁，觉得他真是个有活力的，不在乎天高地厚的小青年。
同为第七赛季出道的几个微草孩子和孙翔关系交好。有一次袁柏清愤愤地和刘小别吐槽着孙翔的骚包，王杰希路过他们身后时瞥到了袁柏清的电脑屏幕，那上面是一张孙翔的近照，刚刚转会到嘉世时的样子，整个人飞舞得都要跑到天上去了。
这是王杰希对孙翔仅有的一点印象。
而此时此刻站在王杰希面前的青年，被刘小别一只胳膊架着拖着往前走，身上披了个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头没梳脸没洗，墨镜帽子都懒得戴，眼眶浮肿眼圈深，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几天没换了，上面还沾着油——王杰希想，这孩子是失恋了吧。
刘小别一手架着孙翔，一手替他拖着行李箱：“队长，咱把他塞哪屋啊？”
没等王杰希开口，袁柏清从楼道那头窜出来，跑到孙翔跟前儿上上下下打量着，跟看珍稀动物一样：“哟，这是谁呀？来这儿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这是要坐月子啊？”
这如果放在平时，孙翔早就一巴掌糊上去了。然而此时此刻，孙翔一动不动，跟没听见似的，往被子里萎了萎。
王杰希在心里叹口气。
袁柏清还在那边儿叨叨：“是个爷们儿你就站直了跟我打一架，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啊至于成这样，再说你来我们队里也不合适啊你该不会是故意这样想当个卧底吧？”
微草队里的小喇叭袁柏清这么一念叨，好几个宿舍的人都伸出头来一看究竟。
孙翔还是没说话，拉起被子干脆把头也裹起来了。
王杰希不说话也不行了。他本来是想把孙翔安排在剩下的空宿舍里，但是看现在这架势，他觉得自己还是看着点儿这个孩子比较好。
于是他说：“小别，把他送我那屋吧。”
刘小别一听队长这安排，二话不说连推带搡拖着孙翔就往王杰希宿舍走。王杰希站在走廊上，拿出队长的架势：“都几点了还不睡觉，我等会儿开始查房。”
门口的小脑袋都缩回去了，袁柏清趁王杰希不注意，也一溜小跑回了自己的宿舍。
王杰希回到自己宿舍时，刘小别正在帮孙翔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碎碎叨叨：“你跟我们队长住一屋你可得老实点儿，我们队长平时特别忙特别累，你别给他添麻烦。晚上过了十一点千万别玩儿手机，我们队长真能把你手机扔马桶里。臭袜子什么的别乱扔，这又不是你们家——卧草孙翔你真骚包啊亮粉色的裤衩？”
孙翔吭都不吭一声，自己裹着被子杵在屋子正中间动也不动，185的大个子在白炽灯下面看着也挺瘆人的。
王杰希走进去，刘小别站起来：“队长，把他塞您这屋行吗？不然让他跟我和袁柏清挤一屋凑合凑合吧，让他打地铺。”
“没事儿，反正我这儿也空着一张床。”王杰希看了看摊了一地的孙翔的东西，“你先回去吧。”
刘小别出去了。王杰希看也没看孙翔，直接拉开椅子坐到桌子前面，打开电脑戴上耳机，开始复盘。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那边的孙翔动了动，开始慢慢收拾自己的东西。
王杰希稍微放下心，想，至少这孩子还能自理。
这一晚上王杰希开着电脑复盘也没复好。耳机里压根没开音量，面前摊着的本子上也没记几个字，就听孙翔在屋子里折腾了。
可能这孩子平时糙日子过惯了，自己宿舍也不爱收拾，刚刚被刘小别那么一嘱咐，也想尽力让自己整在点儿。结果就听他在屋里叮铃桄榔一通拾掇，拼命想小心翼翼地动静小点儿，结果动静反而更大。
过了十点半，王杰希听屋里总算清净下来了。他摘了耳机合上电脑，扭头看孙翔在光秃秃的床上缩着躺着，也没个枕头，身上还裹着那床来路不明沾了油的破被子，对着墙一动不动地。
王杰希咳了一声。那坨被子动了动，显然是犹豫挣扎了一会儿，然后就看他磨磨蹭蹭地坐起来。
“你去小别他们那屋要套床具过来，我这儿没有多余的。他们的宿舍在对面左起第三个屋。”
孙翔哦了一声，自己晃出屋。不一会儿他抱了一套被子枕头床单伍的回来了，自己安安静静地铺着床。
王杰希坐在椅子上看孙翔收拾妥当，又说：“去洗个澡去，东西没带就用我的。”
孙翔一声不吭，拿起换洗衣服就去卫生间了。
王杰希还觉得奇怪，这孩子看着挺听话的，不像传说中那么不好管啊？
过了一会儿，孙翔洗完穿着个大裤衩晃出来。王杰希一看那裤衩上的图案差点没绷住——正面一个硕大的蜘蛛侠。他看孙翔重新躺回到床上，拿起手机一言不发地刷起了网页。王杰希也没管，自己也去洗了澡。
出来的时候刚好十一点。孙翔见王杰希坐到床上，很自觉地把手机锁屏收起来。
“要睡了？”王杰希问。
孙翔沉默了一会儿，挤出一句话：“睡不着，没这么早睡过。”
王杰希关了屋子里的大灯：“那怎么把手机收起来了？”
孙翔低声嘟囔：“刘小别说过了十一点不让看手机。”
王杰希在心里笑了一下：“你不是微草队员，我不会管你的。”他躺在床上，关了床头灯。
“晚安。”他这么说着。过了一会儿，见孙翔重新掏出手机打开，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又刷起网页来。
王杰希远视的那只眼睛偶然扫见屏幕，看见孙翔正在看的论坛上，是一片指责辱骂他拖累败坏了嘉世的批判声。
孙翔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些留言，从头到尾，就像每个字都打在他心里。
第二天早上王杰希感受着生物钟的召唤准时醒过来，扭头一看旁边，孙翔的床上已经空了。
被子叠得不算整齐，看得出尽力了。行李都还在。王杰希想了想，决定先洗漱再说。
洗脸的时候听宿舍门响了一声。等到王杰希收拾完从卫生间走出来，发现孙翔不仅回来了，还从外面带了早点。
而他自己照旧回到床上窝着，继续刷着网页。
“你吃了吗。”王杰希问。
孙翔嗯了一声。
王杰希看了看桌上的早点。孙翔买了很多，大概因为不知道他的喜好，所以每样都买了一点。王杰希吃了一些，剩下的放进冰箱里。
临出门前，他看了看依然窝在床上的孙翔。
“中午你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不了。”
“那我帮你带回来。”
王杰希说完也没等孙翔回应，直接关门走了。
上午开始训练前，刘小别和袁柏清战战兢兢地凑到王杰希跟前，犹豫着问孙翔的情况。
“队长，他没折腾你把。”刘小别问。
“他这人皮实，队长你要是看不惯，揍他一顿就好了。”袁柏清说。
王杰希摇摇头：“他挺老实的。”
对面俩人一脸惊愕。
王杰希又问：“你们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吗？”
“还不是因为那事儿。”刘小别说，“嘉世这次成绩太差，我们本来想安慰他来着，结果他自己什么都不说，打手机也不通。结果没过两天我不就在咱们俱乐部门口捡着他了。”
“他跟你说他为什么来B市了吗？”
刘小别摇摇头。
“队长，我们能去看他吗？”袁柏清表面看着总喜欢怼孙翔，心里还是担忧的，“刚梁方他们还问来着，怎么说啊。”
王杰希想了想：“算了，让他自己先缓一缓吧。”
他让刘小别和袁柏清回到自己的机位前，又敲了敲桌子。原本还有聊天声的训练室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王杰希，有好奇的也有担心的。
“这两天咱们队里得多住进来一个人，大家该干嘛干嘛，好好训练，多担待些。”他说，“不该说的不要说，不该问的不要问。”
王杰希不了解孙翔，对嘉世内部的矛盾也只是略有耳闻。进入季后赛，每天都很忙，他也只是知道嘉世成绩不好，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屋里收留了个嘉世队长。
但他毕竟也是带了这么多年战队，兢兢业业恪守己责，经验和情商总还是有的。他揣摩着孙翔现在的心态，觉得他既然能独自来B市，连一向关系交好的袁柏清都没通知，那肯定也是不想张扬着惹人注目。毕竟现在，所有嘉世支持者的眼睛都盯着他身上，那视线简直能灼穿人。
到底孙翔和自己也不熟，就算平时再张扬，王杰希觉得这孩子最基本的人情世故也还算懂。知道尽量不给自己添麻烦，在不熟悉的前辈面前也知道听话。甚至大早上的出去买早点表示善意——所以王杰希一开始对这样的孙翔印象还可以。
既然印象还可以，那就索性帮他一把。
中午王杰希吃了饭，从食堂打了两份饭带回宿舍。孙翔不出意外，还在床上窝着。
那么大个个子蜷在床上，怎么看都有点辣眼睛。
王杰希把饭放在桌上：“起来吃饭。”
孙翔收起手机爬起来。
王杰希打开冰箱，发现早上放进来的早饭没了。他扭头看孙翔，孙翔很自觉地回答：“我吃了。”
“你不是说你早上吃过饭了吗。”
“恩，吃了。”孙翔坐在桌前开始吃饭，“但我见你没吃完，放到明天就该坏了，我就给吃了。”
王杰希觉得他挺好玩儿。他又搬了把椅子坐在孙翔旁边，撑着头看着他吃饭。
孙翔有点不好意思，吃饭的速度慢下来不少。
“你胃口挺好的。”王杰希说。
“恩，我特能吃。”
“我听小别说了。”
“你们食堂的饭挺好吃的。”
王杰希看他咬了口馒头又喝了口汤：“你觉得我们家刘小别怎么样？”
孙翔一口汤呛在鼻子里，扭头看王杰希。
王杰希波澜不惊，递给他一张纸巾：“你觉得他怎么样？”
孙翔拿纸巾擦了擦鼻子里喷出来的汤，把馒头咽了下去。
“我觉得他……挺骚包的。”
王杰希点点头。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没什么，随便问问。”王杰希继续撑着头看着他，“不然我还以为你魂儿丢了呢。”
孙翔撇了撇嘴，继续吃东西。
眼见他吃完了一份饭，开始吃第二份，王杰希突然又问：“你觉得轮回的周泽楷和你比，谁更帅一点儿？”
孙翔半口西红柿炒鸡蛋噎在嗓子里：“王队长，你能让我好好吃会儿饭不。”
“能啊。”王杰希说，“我觉得你挺好玩儿的。”
孙翔不再接话，默默吃完了第二份饭。
王杰希看他自己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再回来以后，没有直接躺回到床上。他站在王杰希面前，像是被人掐着嗓子，用枪顶着脑袋，逼着说出话来。
他说：“我现在就是个笑话。”
王杰希看着他。
他又说：“你要是也觉得我可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王杰希站起来，看着面前这个被打败的，打得灰头土脸，打得狠狠栽倒在泥里，狼狈得爬不起来的大男孩。
“别人是不是觉得你可笑，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王杰希说，“你想走随时可以走。但是你如果是这幅样子走出去，那你一辈子都爬不起来了。”
孙翔梗着脖子看着他，王杰希的脸上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对峙了一会儿，孙翔挪开了目光。他有点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王杰希叹了口气。
“我一点都不了解你，孙翔。”他说，“但我了解什么是职业荣耀选手。”
孙翔把头低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王杰希看到他脑袋顶上有个璇儿，头发硬硬的，和他人一样。
“我想在这儿住三天。”孙翔终于抬起头。
“三天够吗？”
“够。”
“行。”王杰希点点头，“不能白住。你也没什么事做，帮中草堂抢boss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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