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科学官

【喻王】四月末五月初的温柔夜风（序）

是喻文州的眼睛。

他说，杰希，请你原谅我，我知道你会。

空气中有玉兰的暗香。寺院的钟声幽幽地在星空下传来，再往后是自山顶而下的流水声。

王杰希靠在石桥上，侧过头看月光之下粼粼水光中的游鱼。

那是他和喻文州的最后一次对话。


只记得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同届入校的新生，两个人同是等待上台发言的新生代表。喻文州的联盟军制服穿得一丝不苟，认真程度和王杰希有一拼。他冲他伸出手，嘴角挂着淡淡的善意。王杰希想了想，也伸出手去。

是他们的初识。

后来喻文州松了手，并未放下，只抬起来凑到王杰希眼前。下一秒，他的手指轻轻拨动了王杰希的额发。

有点乱。他笑着说，修长的手指穿过细碎的黑发，在即将碰到睫毛的瞬间兀自撤了回去。

这以后的每一次，也都是这样明目张胆地试探，小心翼翼地接触，又毫不留情地离开。


是什么时候互为敌手的，王杰希已经记不清了。就像他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毕业，什么时候走向战场，什么时候重新回到地面，什么时候再一次呼吸到地球上，这温柔的夜风的气息。

记忆随着无法逆转的破坏永久地消失在风中，再睁开眼时，对方还是原本熟悉的样子，却再也不是曾经熟悉的人。


王杰希记得喻文州的眼睛。

温柔的，冷静的，深情款款的，残酷的。

他闭上了眼睛。

久违的，这四月末五月出的温柔的夜风，混合着玉兰的香气，还有潺潺的水声。风吹动了绿色的树，带动了一整片柔软沙哑的破碎声。

王杰希动了动手指。

修长的手指穿过无法愈合的伤口，血已经不再流了。

不就是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