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科学官

【方王】绝症

方士谦生病了。

绝症。

每天食欲不振，走路打飘，迅速消瘦，形容枯槁。

王杰希很担心。

毕竟他病了，比赛就没法好好打了。

“方士谦，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来回车费医药费战队都给你报销。”王杰希拍拍他的肩膀，“给你派车，我就不送你过去了，一会儿还有会呢。”

方士谦心想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战队，你还是人吗。就算我们没有至死不渝的爱情，我和你一个战队待了四年也该培养出来点友情了吧？

但他还是自己去了。

从头到脚查了个遍，也没查出来什么毛病。医生建议他，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

方士谦当场把医生的笔给撅了。

但他还是去看了。

并不是他承认自己有精神病，他只是想，精神科的检查比较贵，反正都给报销，不看白不看。

方士谦，出身普通职工家庭，这辈子除了打比赛，也没见过什么大钱，比较喜欢占小便宜。

结果一查可不得了。

“大兄弟，你这病可是老牛逼了，整个地球上的人加起来得你这个病的也不超过十个人，你可真是我们医学界的一朵奇葩啊。”医生摘了口罩，双眼闪动着兴奋的身材，一把握住方士谦的手，抚摸，“哎妈呀，你瞅瞅，这小手细嫩的。”

方士谦不动声色地抽出了手：“医生，您东北来的？”

“我蘑菇屯那旮来的，激情燃烧的日子你看过不，石光荣老乡。”

“哦。”方士谦冷静地，“医生，我这病有治么？”

“绝症和感冒就是一瞬间的事，知道不。”医生拿起印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老砖茶，“你这个病，咱们医学上还没有个定论，参考病例太少，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名称。但是我管它叫——没有爱人清晨三次的吻就浑身难受综合症。”

方士谦盯着医生的眼睛，语气愈发冷静地：“医生，我觉得咱俩之间，需要看看病的人是你。”

医生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质疑：“大兄弟，你听我说，你这个病真的老严重了。得这种病，一定是你心中有个暗恋老长时间的人，暗恋得你生不如死，恨不得和对方殉情，山无棱天地合那种。花吐症你听说过没？”

“花吐症？”方士谦想了想，“没有。”

“没听说过也正常，那都是小女生写玛丽苏小说用的，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不像咱们这个没有爱人清晨三次的吻就浑身难受综合症，咱们这是严肃医学。”

“不，医生，我觉得单从名字上来看，花吐症相对严肃一点。”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总之就像这个病的名字一样，你这个病要想痊愈，就必须要让你的暗恋对象每天清晨亲你三次。”医生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严肃的，“嘴对嘴的那种，马虎不得。”

方士谦沉默良久。

抬起头：“可是，我想不出我的暗恋对象是谁。”

医生摇摇头：“不可能，年轻人，你这是害羞了。憋羞涩，真的，喜欢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再说你这都要你命了。”

“那我要是一直找不到我暗恋的人怎么办？”

“那就真的是绝症了。”医生的表情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你现在只是食欲不振，到后面你会滴水不进，慢慢饿死。这是最好的情况。身体衰弱会引起其他器官病变，到时候看病要花好大一笔钱，还治不好，还不给报销。”

方士谦浑身一激灵。

“好的医生，我一定努力寻找自己的真爱。”他站起来就往出走，脚步匆忙，刻不容缓。

开玩笑，多浪费一分一秒都是钱呢。

医生的祝福从身后传来：“记住！每天都要亲三次！嘴对嘴法式湿吻哈！”

方士谦苦恼极了。

他心想，自己并没有一个暗恋的对象，怎么就得上了这种绝症。现在他还必须要给自己找个暗恋对象培养感情，这太痛苦了。

放眼整个微草战队，也就只有柳非一个妹子。但是方士谦扪心自问，他对柳非真是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除了把她当做击败蓝雨的绝杀武器，副队长对队员的关心，微草的女厕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这一系列的感情之外，他甚至不知道柳非平时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后勤部和宣传部倒是有几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妹子，可是她们大多都有男朋友了。就算没有的那几个，每次看到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怪。总之她们看到自己和王杰希走在一起，那个眼神就更加犀利起来了。

嗯？王杰希？

方士谦心头一紧，想起了什么。

妈的，得赶紧找他给我报销医药费。

方士谦来到王杰希宿舍门口，一脚踹开门。

开完会的王杰希正坐在桌前，一边抠脚一边看着电脑，桌上还放着已经喝了半瓶的可乐。

方士谦走到他身边，看他电脑里正放着变形金刚10的电影。

王杰希抬头看了方士谦一眼，把刚抠了脚的那只手糊到方士谦脸上：“闻闻臭不臭。”

好在方士谦早已熟悉王杰希的套路，在那只手糊到自己嘴上之前率先抬手格挡，两个人你来我往打了一套太极推手（伪）。

没有成功让方士谦感受自己手上奇香的王杰希并不在意：“你看病看得怎么样，查出什么来没有？”

方士谦摇摇头。他决定不要把这个不靠谱的病告诉王杰希，不然可能医药费都没得报。

这样想着，他拿起桌上那半瓶可乐一仰头喝光了。

王杰希显然也早就习惯了方士谦在自己这里的蹭吃蹭喝，他面不改色又从桌子底下的小冰柜里拿出一瓶新的，打开喝了两口。

“没什么病，那为什么你最近精神状态这么差？”王杰希看着方士谦靠坐在桌子边儿上，“马上季后赛了，你得赶紧调整状态。”

方士谦点点头，又想了一会儿，终于问：“哎，你觉得……我的暗恋对象是谁？”

“我哪儿知道？”王杰希莫名其妙。

“我得找个暗恋对象，你快帮我想想。”方士谦表情严肃，一点不像开玩笑。

王杰希瞅着他：“哦，你这是最近思春了是吧？也对，春天到了，又到了一年一度交配的季节……”

“闭嘴。”方士谦打断他，“我在和你探讨严肃的医学问题，快帮我想想，谁最可能是我的暗恋对象。”

“你自己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王杰希虽然嘴上这么抱怨着，但还是认真想了想，“你要不然先跟我说说，你喜欢哪种类型的女生？”

“刘亦菲。”方士谦回答得迅速果决毫不犹豫，“刘亦菲是我心中永远的女神。”

可是让我每天三次亲吻刘亦菲，这个难度也太大了点儿吧，他想。

“刘亦菲的标准太高了。”王杰希和方士谦心有灵犀也是这个看法，“你按照她的这个款，降低一点标准。”

方士谦思索良久：“非要说的话，那我应该是喜欢，皮肤白白的，最好冷白皮，鼻子挺挺的，气质冷冷的，但是笑起来又萌萌的，主要讲究的是个反差萌。”

王杰希右手撑着下巴想了好久，也想不出现实生活里能对的上号的妹子。

方士谦站在一边儿安安静静地瞧着陷入思考中的王杰希。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今天是个极好的天气，照的王杰希的皮肤白得发亮。他的侧脸也很好看，鼻梁挺拔，陷入思考时的表情很冷峻，这个队长的气质唬住了联盟里绝大多数的人。

但是唬不住方士谦。

方士谦可是一路看着王杰希成长起来的。

他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关于王杰希的事。

比如他喝冰镇可乐时幸福地眯起眼睛的表情很像晒太阳的小猫。

比如他每次赢了比赛，回了宿舍都会笑得像个刚吃了糖的小孩。

比如他犯懒不想洗衣服，会想尽各种借口让自己帮他洗。

比如他最懒的时候买了一堆袜子穿一双扔一双然后栽赃到自己头上。

比如每次邓复升没收他可乐零食，他就来到自己的宿舍悄悄骂邓复升法西斯，明天要罚他加训。

很多的事。

很多可爱的小事。

方士谦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呢。”王杰希抬头看着他，“跟个二傻子似的，脑子坏了吧？你看没看精神科啊？”

方士谦低头看着他。

他家的这位微草队长，打比赛的时候霸气得不行，开会的时候严肃得不行，和叶秋那个不要脸的斗智斗勇的时候心脏的不行，和蓝雨霸图百花那几个老牌战队的队长们客套下套的时候虚伪得不行。

其实他是方士谦见过的，最纯粹的人了。

甚至来不及感受那敲碎了天灵盖的“叮”的一声，如同修炼了万八千年的妖怪突然顿悟，眼前一片空明澄澈。

方士谦就已经行动先于意识地一步跨上前，捧起王杰希的脸，低头亲了上去。

得遵循医嘱，他想，得嘴对嘴，法式湿吻。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拂过窗帘，小鸟唱歌的声音。

初春的花朵已经开了，飘满整个微草俱乐部。

王杰希没有推开方士谦。

“你有病啊？”等到方士谦彻底放开了他的脸，王杰希才这样问。

方士谦注意到，他没有抬手擦嘴。

于是他把医生跟他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复述给了王杰希。

微草队长，靠谱的魔术师，冷静地听完方士谦的陈述，只问了两个切中要害的重要问题。

“你找的这个医生靠不靠谱，我怎么觉得他才是神经病？”

“所以你暗恋的人是我？”

方士谦没有回答其中的任何一个问题。

他只说：“得遵循医嘱，还得再亲两次。”

王杰希看着他，坚持问着自己的问题 ：“所以你暗恋的人是我？我长得和刘亦菲可一点儿都不像。”

方士谦想了想：“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买家秀和卖家秀还不一样呢，再说你和刘亦菲性别又不一样，万一刘亦菲性转以后，就正好是你这样的呢。”

王杰希想了想，觉得方士谦说的有道理：“也对，那你眼光挺不错的，我也觉得我挺好的。”

方士谦又把脸凑到王杰希跟前儿：“那还有两次呢，快点儿的，我这个病要命的。”

王杰希伸手糊在方士谦脸上，一把把他推开。

“你先去刷牙。”他说，“你今天早上出门肯定没刷牙。”

方士谦站了起来。

“王杰希。”

“嗯？”

“你脚真他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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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叶修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