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科学官

【方王】一大大大大桌甜饼

谦谦，我够不够爱你呀。

生日快乐呀谦谦。

########

每天睡醒睁开眼，方士谦都觉得自己死期将至。

他看了看表。上午九点二十八分，十一月九号。是他成为卧底的第一千三百五十八天，也是他的第26个生日。

和王杰希的会面约在中午十二点的楼顶天台上。

王杰希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穿得潇洒倜傥，黑色墨镜戴的咄咄逼人，腕上的劳力士闪着低调奢华的光芒。方士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三个月没洗的破洞牛仔裤上都是泥，洗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T恤下摆卷了边，外面套着一件皮夹克。

方士谦想，还是我更帅一筹。

方士谦：为什么每次见面都选在天台，我恐高你知不知道。

王杰希摘下墨镜：无间道你看过吗。

方士谦：没看过。

王杰希：你做这一行居然没看过你祖师爷的片子，那你平时都看什么类型的。

方士谦：恶作剧之吻之类的。

王杰希重新戴上墨镜：哦。

方士谦迎着风撸了一把自己的发型，嘴上叼着一根草。

王杰希迎着阳光抬起手看了一下时间。

方士谦：别以为你做的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就看不出来你其实是在炫表。

王杰希：想要吗。

方士谦：不想。

王杰希：别嘴硬。

方士谦：有本事你给我个海洋之心。

王杰希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正经事。

方士谦：交货是在今晚十一点半，B30号码头，刘光头亲自验货，对方不知道来多少人，但肯定有武器。

王杰希点点头：你去吗。

方士谦：我肯定去啊，整整一船的毒品，刘光头得让我帮着验啊。

王杰希拍拍他肩膀：挺好，年少有为。

方士谦打掉他的手：王sir，我有一个问题。

王杰希：不许问，憋着。

但方士谦并没有憋住。

方士谦：为什么你明明比我还小一岁，却是我的上司。

王杰希：知识就是力量。

方士谦：有个phd学历了不起啊。

王杰希：比警校肄业还是略强一些。

方士谦：我那是为了局座。

王杰希：我这是为了党国。

方士谦想，妈的，被算计了，不是我们无能，是对方太狡猾。

再待下去会被怀疑，方士谦匆匆地要走了。这是他当卧底以来最重要的一次任务，如果任务进行顺利，那么警方将一次性端掉两大盘踞Y市多年的贩毒团伙。他也知道，这次的任务一旦稍有偏差，自己必定身首异处。

临走前，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今天是我生日你还记得吧。”方士谦看着王杰希，“有礼物吗。”

王杰希摘下墨镜，毫不掩饰地直视方士谦的眼睛。

这个高他一届的警校学长，成绩全优却因为一次违规被开除，直到他毕业，进入缉毒队，才再一次和他重逢。

一起经历了大大小小许多次的绝境逢生，此时此刻，他们都知道今晚将迎来最后的生死未卜。

王杰希伸出手，劳力士的光芒刺瞎了方士谦的眼睛。

“想要吗？”王杰希问。

方士谦安静地看着他。

“自己挣。”王杰希缩回了手。

方士谦转身就走。夺门而出的瞬间，王杰希叫住了他。

方士谦想，妈的，还算这小子良心未泯。

王杰希：前辈。

方士谦潇洒回头：嗯？

王杰希：前辈，问你个很重要的问题。

方士谦：yes, I do.

王杰希：不是这个。前辈，万一你今晚壮烈了，仪式上给你放《再见警察》行吗。

方士谦沉默半晌：不，我还是喜欢喜庆点儿的。

王杰希：《辣妹子辣》吗。

方士谦：《猪八戒背媳妇》吧。

王杰希：哦，你是猪八戒？

方士谦：对，你是媳妇。

接着他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王杰希一个人一脸被套路的不甘。

然而他并没有走出这栋大楼。

刘光头谨慎狠厉，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的情报外泄。今晚的交易是假的，情报是假的，这个经验丰富的毒贩头目真正的目的，是除掉隐藏在自己组织中的卧底和他的接头人。

方士谦是在上了电梯后意识到自己的疏漏的。

王杰希还不知情，他还没有下来。

方士谦按下最近一层的电梯按钮，门开后，他冲出去转身便朝天台跑去。

王杰希看方士谦气喘吁吁一把推开天台门，有点惊讶：不是让你先走么，怎么又回来了？

方士谦：我们被包围了，楼下都是刘的人，出去等于暴露身份。

王杰希：留在这里坐以待毙也是暴露。

此时正是中午十二点半。26年前，方士谦刚刚诞生于这个世界。

王杰希：我掩护，你别暴露。

方士谦：下面五十多个人，你怎么掩护我。

王杰希：我吸引火力，你趁机跑出去，不管怎么样先跑出去再说。

方士谦：你会死的。

王杰希：我知道。

距离毒贩包围至天台还有五分钟。

26年前的此时此刻，方士谦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这个世界。

充满了温柔和关爱的，光明和黑暗的，蛰伏着罪恶、危险、绝望、杀机，又有着微弱的希望之光的，复杂的世界。

王杰希摘下了自己的手表：这个送你。

方士谦：我不要。

王杰希：这就是我特意给你买的，拿着吧。

方士谦：我不要，我要大钻戒。

王杰希：我还想要大钻戒呢。

天台门被踹开的前一刻，方士谦掏出手枪，和王杰希并肩而站。

方士谦说：其实，我看过无间道。

他又说：不管怎样，我是个警察。

王杰希在心里默默地笑了。

方士谦这个前辈，常怀热血，心有天真。行为处事虽然事故老练，却总有一颗赤子之心。

这是王杰希欣赏的地方，也是他们共同的地方。

门被踹开的一瞬间，王杰希飞起一脚，把方士谦踹进安全的隐蔽处，自己则立刻开枪射击。

方士谦被踹的那一刻，只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也就在那一刻，他明白了王杰希的良苦用心。

双方的火并中，他逃出了天台。自始至终，他没有被人看到自己的脸，没有暴露。

天台门被关上的瞬间，他用余光瞥到的最后一副景象，是王杰希胸口中弹，向后倒去，从24层楼高的天台上摔了下去。

方士谦在22楼的落地窗前站定。

不敢朝楼下看。

他视力极好，如果朝下看，一定能看到王杰希的尸体。方士谦从警五年，卧底四年，第一次感到害怕。

然而他的害怕只持续了几秒，然后变成了惊愕。

巨大的警用直升机略过22楼的落地窗继续向上快速升起时，方士谦偶然在机舱门口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潇洒倜傥的黑西装，戴着咄咄逼人的黑墨镜，腕上的劳力士能闪瞎人眼。

白衬衣里的防弹衣也能闪瞎人眼。

王杰希站在舱门口，身前架着一柄重机枪。

方士谦瞬间来了劲头，转身朝天台冲过去。

一片激烈的枪战中，方士谦反锁了天台出口。待到里面平静下来之后，他打开门走向天台。

直升飞机降落在天台上，王杰希站在舱门口看着他。

方士谦：你怎么请求支援的？

王杰希摘下墨镜：你听说过一种东西叫手机吗。

王杰希接着说：上来，我带你飞。

方士谦握住他的手，跃上了直升机。

回头我给你买钻戒。

他这样说着，右手偷下了王杰希的劳力士。

######